“这人一回来就把自己关了进去，也不听人劝。”乾卿站在门口，不死心地又敲了两下无人应答，“怎么墨都是有毒吗？去一个，回来不正常一个。”

“说谁不正常呢？”夜秋月端着餐盘从另一条小径走了过来。

“哟，前辈来看晚辈了是吧，一个接一个的，我问诊不要钱就这样糟蹋是不是？”乾卿这张嘴就是不饶人，可是心里还都是满满的惦记，刚伸手就被某人阻拦了。

夜秋月心里提防着他自然不是毫无防备：“别闹。”

乾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丝毫不理会夜秋月，将餐盘拿到一边，面露嫌弃，不顾夜秋月象征性的挣扎，替人把脉，检查起来。

随着检查进程即将结束，由于“病人”后期的配合，乾大夫的脸色慢慢好转，最后满意地轻哼了一下。

“那么多天都没把自己折腾死，果然祸害遗千年。”乾卿想着夜秋月一回四时就没日没夜地训练，还有一次是自己路过练功房发现不对劲，破门而入的时候已经发现夜秋月脸色惨白，脉象若有似无。他所有的担心都再次升级。现在他看着与平常无二的夜秋月站在自己面前，他终于感觉可以松一口气了。

夜秋月整理完自己的衣服，将餐盘又端在手上：“如果你能让他开门，且乖乖吃饭你就继续站在那里。”

“果然你最疼的就是寒春，这个味道简直……”乾卿话还没有说完，就不知道被夜秋月从哪里摸出来的糕点堵住了嘴。

“不帮忙就别捣乱，就算我十几年不回四时，我还是治得了你，滚开。”

夜秋月顺手将人从门口剥开，他没有立即敲门而是贴近去听里面的动静。

“秋月，你在干什么？”乾卿看着夜秋月的动作十分不解，如果刚刚夜秋月还不来，他都已经打算亲自拆门，好好看看这个小兔崽子到底在做什么幺蛾子。

夜秋月很吝啬地给了乾卿一丝目光，将另一只手靠在嘴边告诉乾卿噤声。

乾卿虽然一脸纳闷但是也点点头，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再问。

夜秋月继续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捕捉到瓶子之间撞击的声音，随后便是水从桌上留下滴落在地面上的清脆。

夜秋月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没有教给霜珏寒什么有用的东西，这借酒消愁倒是学了八九不离十。

“让厨房准备一些解酒的汤药，然后准备一些米粥。”夜秋月将餐盘塞进乾卿的怀里，“这些吃的就都交给你解决了，不许浪费。”

“你们两人如此轮着喝，我还没尝到味道，四时的酒庄都快被你们搬空了。”乾卿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是满满的嫌弃，可是心里，他比谁都担心兄弟的身体。

夜秋月搭在乾卿的肩上笑了笑：“口是心非，兄弟还能没有几壶酒重要？”

“如果我能没有几位，我相信自己会长命百岁的。”乾卿身体倾斜了一下躲了过去，“好酒舒心，你们闹心。”

“我们又不是琰哥，需要讨你欢心。”夜秋月将人往楼梯下推了一把，看着乾卿快要跌倒地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冲动，“对不起，没有忍住。”

“你……”乾卿回头准备谴责几句的时候，发现没了夜秋月的身影，门似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窗户也没有被曾经打开的模样，若不是手中多了一个餐盘，他都感觉刚刚的夜秋月可能是个幻想。

乾卿没有多做停留，他相信夜秋月不带上自己一定是有理由，这就是两人那么多年的默契，他相信夜秋月所有的计划，哪怕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乾卿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夜秋月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自由放松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严厉。

霜珏寒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给自己灌酒，他的无所谓让人使不上劲，这就是夜秋月不让乾卿跟着的原因，他害怕乾卿一个大意说出更加刺激的话，那么下次自己再走进这里便是难上加难。

“霜珏寒，我是让你回去保护她的，不是让你……”给她添堵的。

夜秋月想了想自己，发现自己没有资格说他。

自己难道不是最给霜钰翎添堵的人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自己却一直恬不知耻跟在她的身边，逼着她心软就范，好不容易，她选择不再为难她自己，愿意让自己给她燃起一盏灯，自己却硬生生地将这盏灯在那一刹那熄灭，勉强她继续一个人承受。

最温柔的是自己，最残忍的是自己，最无奈的是自己，最理性的是自己……

最爱她的希望是自己，但是他希望在不确定的以后有比自己更爱她的人与她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