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钰翎一根长鞭将匕首截住，再用力一挥便让匕首牢牢钉在陆斯娅身后的柱子上。

“夜秋月，你再跑一次试试，我打折你的腿。”霜钰翎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动怒，她能够原谅夜秋月的不告而别，只要他过得好，一切平安顺利，她都可以不斤斤计较，但是刚刚的危机，让自己心头一紧，一秒之间逼出自己的所有的害怕与恐惧。

心脏在前一秒骤停，在这一秒恢复，下一秒只剩下浓浓的庆幸。

如果夜秋月不在了自己怎么能够继续接受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答案是否定，她不能。

其实在问出的那一刻，她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霜钰翎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日思夜想的他，可是身体却有着不协调的麻木，她感觉失去了拥抱他的力气，她的双腿光是支撑就让她感觉尽了全力。

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夜秋月看着霜钰翎微红的眼睛，萦绕着的水雾是她最后的倔强。他知道自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心软，他也清楚以后再也没有勇气选择再次离开。

以后怎么办？再说吧，他的翎儿再也不能受到半点委屈。

“过来，让我抱抱好吗？”夜秋月伸出自己的双臂，朝霜钰翎招了招手，他想立刻给她所有的安慰，一秒也不想耽搁。

霜钰翎迟疑了一下，可是夜秋月没有给她机会去思考，坦然地将人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笑，感受着思念已久的体温。

“翎儿，我想你，真的想见你。”

温热的呼吸撒在霜钰翎的颈间，她僵硬的四肢似乎开始回暖，她的冬天，一息之间，春暖花开。

“对不起，我依旧爱你。”夜秋月吻着她的发间，轻声呢喃，歌颂着最深沉的眷念。

霜钰翎有些恍惚，爱，有多久没有说出口。她一直以为认输的肯定会是自己，可这一次，夜秋月更早地说出来。

她想要用力地回抱着他，可是一闪而过的清醒，让自己用尽力气挣脱了出来，看着夜秋月宠溺无奈的眼神，她无法直视，只能假装看不见，去解决眼前的问题。自己的任性，自己就需要扫除所有可能的后患。

其实不为别的，只为以后流言蜚语自己与他可以问心无愧而已。

“夜秋月是我墨都之人，更是我的皇夫，五公主这番强取豪夺是想坏了两国交好的关系？”霜钰翎的眼眸恢复了不近人情的清冷，如此得全副武装告诉自己不能退让，一步之差，一国之祸，一生之痛。

想起当年的惨剧，她的心又如刀绞，她的倔强与坚强像破落的白色绷带缠绕，令她感觉到窒息与束缚，她的手不知不觉环抱在胸前，似乎这样可以温暖一点。

陆斯娅的目光停留在匕首上，入木三分，若是扎在自己身上，不死也是不可逆的大伤。霜钰翎的强大，让自己生出羡慕与嫉妒，她也渴望能有万人之上的身份，她不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了世俗的愚昧，心有不甘却只能去忍受，见到霜钰翎之后，她更加恨死这个国度，希望兵荒马乱洗涤这样的污浊，留给自己一片属于她的清新。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墨都……在我眼里也只是残垣断壁，我不屑一顾，但不代表着我不愿意去将其占为己有。”挑起的妒火燃烧尽所谓的理智，陆斯娅嘴下不留半点余地，她憧憬战后的国度，一个属于她的国度，“还有，我要夜秋月，应该是他的荣幸才对啊，至少墨都还有我看的上的东西。”

“你配吗？”霜钰翎微微弯起的嘴角，俨然是另一番睥睨，她看似毫不在意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鞭子一声一声似有似无地拍打在地面，一声一声在房间里回想，似是威胁与叫嚣，将陆斯娅根本不放在眼里，眼里的挑衅没有藏下半分，她的骄傲，她的国度，她的爱人，怎么可能这样让人亵渎。

手起鞭落，陆斯娅的脸颊一道鞭痕，她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一耳光不仅是打在她的脸上，而是击碎了她的所有伪装，在霜钰翎面前自己只是一个可欺无权的废物，所有尊贵的身份也掩盖不了自己的卑微。

“我再问你一次，你配吗？”霜钰翎将鞭子收了起来，几步上去掐住陆斯娅的下巴，“这就是差距，只要我想，墨都上下都要为我倾巢而出，可是你，有几人愿意为你？你的几个裙下臣有几个不恨你，巴不得你死的？”

“不要妄想不该想的东西，不然脏了，我会找人算账，总有人要付出代价，这次只是一个教训，下次记得学乖一点，听懂了吗？”霜钰翎轻轻地拍了拍陆斯娅的脸，最后的一笑充斥着挑衅。

“跪下吧，我受得起。”霜钰翎朝陆斯娅的膝盖出用力一踢，陆斯娅猝不及防向前栽倒摔下了楼梯，霜钰翎回头俯视着她，就像女神在怜悯自己的信徒一般，“公主这番大礼献给我墨都，我就收下了，请起吧。”

羞辱，所有的羞辱都是因为自己该死的身份，自己若是皇子，是不是就能够不一样了？陆斯娅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皇子，对，皇子，陆茗渊，为什么自己不是陆茗渊！

“陆茗渊，给我杀了她，不然戚砚就必须死，一定要有一个人死。”陆斯娅刚站起，一个暗器从门口飞了进来，伤了她的脚踝。

“我看看是谁敢教陆茗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