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卿的记忆出现简单的断层,他现在只记得传言之中,那个风流好色的北垣败类,所以当时忍下的怒火一触即燃。
“我要是走的话……”陆茗渊不正经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屋内忙碌的身影,“我当然要把我自己的人一同带走,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了。”
乾卿看了一眼床上的夜秋月,忍气吞声地靠着围栏站在一旁。
陆茗渊最喜欢看着别人憋屈的模样,抑制不住的笑意愈加放肆:“二十四孝好弟弟,等阿月醒了我肯定告诉他。”
“我和月哥的事要你管,还有,别这样叫他,你不配。”乾卿说完便不再理睬,他低头看见靠在墙边的季冬琰有了想将人扶起来的冲动,他怎么可能对这个人有一丝同情?是他疯了吗?季冬琰这座万年难融的冰山有什么值得自己同情的?再说,他需要这份廉价的同情吗?
心中的烦闷让他暴躁到了极点,他不喜欢脱离掌控的感觉,更何况是一个对于自己而已没有丝毫可能的人。
在吃肉不吐骨头的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自己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所以稍不留神就会被虚长几岁季冬琰训得像儿子一样,厌恶,不服,叛逆,这些字眼或许就是季冬琰眼中的自己,相看两厌,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形容词。
是的,明明自己那么讨厌,为什么现在却忍不住呢?
“卿哥,能不能帮我把表哥送回去休息?”迎着乾卿不可思议的目光,霜钰翎又继续说了下去,“他的房间就在你的旁边,月哥这里我走不开。”
“我……”乾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凝视着季冬琰的侧颜,明明脱口而出的拒绝又被咽了回去。
“堂堂男人,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若不想,我送回去便是。陆茗渊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蹲下仔仔细细地看着季冬琰的脸,又用手指摩挲着他的侧脸笑了起来,“哟,以前没有仔细看过,季冬琰长得挺符合我口味的,钰翎,要不墨都与北垣谈一桩亲事如何?”
“不许碰他。”霜钰翎还未开口,乾卿就走上前一把打掉了陆茗渊的手,将季冬琰搂入自己怀里,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四时的人,墨都做不了主,收起你的花花心肠,少打不该有的打算,不然我要你好看。”
说完便架着季冬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醋劲那么大。”陆茗渊看着乾卿缓缓下楼的身影,小声地问着霜钰翎,“我可是听说,这两人之前可是水火不容的,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
霜钰翎转头看着一脸看戏模样的陆茗渊,她闭口不言,但是看着一双求解的眼睛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也忍不住去换一片安宁,心里默默地向两位主人公道歉。
“卿哥是知道表哥找了他五年两人才在一起的。”
“是谁先往前跨出的第一步?乾卿吗?”
“没错。”霜钰翎心不在焉地回复着,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探究别人情感问题的女孩,至于两人谁先说出口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确认自己知道的季冬琰绝非离经叛道之人。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内响起。
“翎儿错了,是琰哥。”
夜秋月虽然脸色有少许的苍白,但是精神看上去没有刚刚那么憔悴,他看着霜钰翎没有动,他的双眸里沉浸着许许多多的温柔,让人忍不住的沉溺。
“我们先走了,不用谢。”陆茗渊朝夜秋月摆摆手,随后便拉着站在一旁的戚砚往楼下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戚砚似乎响起了什么安抚似的亲了一下陆茗渊,便自己一人又走了回去。
“秋月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并且千万不能再有一次大规模的调动内力,再有一次当场必死无疑。”戚砚认真地对两人嘱咐着,在她看向夜秋月的时候,夜秋月偷偷地朝他眨着眼睛,她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便看向霜钰翎,“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不好,心情更是不能大起大落,钰翎你比较细心,记得遇事提醒他。还有……如果有什么恩怨往后放放,嗯……不必急于一时。”
“好,我清楚。”霜钰翎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刚刚戚砚的话中话,其实经历了这次,还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呢?
“那我走了?”戚砚因为刚刚的“嘱咐”红着脸,不好意思直视霜钰翎的眼睛,便做做样子问一句,等着夜秋月的回应便准备撤场。
霜钰翎了解戚砚的为人,忍不住有些同情明明不会说谎,却为了兄弟说了这番违背她行医准则的话,也是难为她了。
“去吧,别让陆茗渊等急了。”霜钰翎出声让她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听了霜钰翎的保证,戚砚点点头便转身离开,她的步伐有着说不出的急切,这或许就是爱的模样。
原来就算再近,都想再快点见到啊。
“月哥,有话我们进屋说吧。”霜钰翎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的身影,没有给夜秋月一个眼神便回头往屋内走。
夜秋月看着似乎降半度的氛围,有了想要逃走的冲动:“戚砚刚刚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