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关门。”霜钰翎不容拒绝的口气，让他不自觉地冒着冷汗，“弄死你，我给你陪葬，怕什么！”

夜秋月亦步亦趋模样是霜钰翎从未见过的风景。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而站着的想着可能跪着更合适。

“有什么要说的吗？”霜钰翎没有正眼看他，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是没有喝就静静地放在那里，蒸腾而上的袅袅烟气，让实现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她的心思一般，有着一种朦胧感，他猜不准确。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没有什么，以后就没有了，只能听我的。”夜秋月的沉默是她的意料之中，若是他真的开口才是她的意料之外。

“你想听我说什么？”夜秋月有些无奈，他心里很清楚，霜钰翎要的只是一次认可，他打心眼里想给，又怕给，纠结之下的自己，想等时间给自己答案，却又觉得太过漫长。

人啊，其实在纠结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缺一个机会面对。

“你难道猜不出来吗？”霜钰翎就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假模假样的男人最面目可憎，可惜人一旦有了欲望，这些缺点也都可以忽略，就再坏也是难得一见的可爱。

夜秋月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想要将人揽在怀里，可是刚一伸手，就让她躲了过去。

“喂，先说清楚，否则孤男寡女，授受不亲。”霜钰翎倔强的小脾气上来了，有时候就会让人感到苦恼。

这种无差别对待，有时候也让夜秋月无从下手，他只能乖乖地呆在那里，等待着将功补过。

“翎儿……”

“别这样喊，我们不熟。”

“我的公主殿下……”

霜钰翎轻哼一声，表示认可，并要求继续说下去。

“末将想要遵守诺言，只要不死，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夜秋月眼里只剩下宠溺与温柔，“之前是我太笨，我的翎儿能不能原谅我，嗯？”

“想明白了？”霜钰翎有些哽咽，她以为让夜秋月答应应是遥遥无期，可是突然之间幸福来得有些不够真实，再问一次，她想再听一次甜言蜜语，记住每一个音律，每一个腔调，万一某人反悔，自己不可能再去强迫他什么，但至少找个记忆可以抚慰。

“不明白，不想明白。”夜秋月轻语微喃，“如果明白了，我还怎么呆在你的身边啊？”

霜钰翎沉默，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难过，她和他太像了，到底是多么在意才会放下自己的原则和引以为傲的理智。

“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以后……我……”夜秋月停了下来，这个假设他说不下去，他发现原来装了那么久，自己还是会因为这个难受，他抬起手悄无声息地摸了眼角，手上的湿润令他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生活，不要让我再为你担心，要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在一起，一定不要……像我一样……”

夜秋月说不下去了，他咬咬牙继续坚持，既然不能保证，有那么一丝不确定，那么就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才能放心，至少这是他最后作为男人的担当。

“不要像我一样自私，不负责任。其实说真的，我配不上你，更不能耽误你的一生。”夜秋月静静地看着眼前人，“这是我最后的希望，答应我，陪我走完这辈子，好不好？”

“夜秋月从来都不会低头，不管是人还是命运，这次你也不许故意输。”霜钰翎抬手抚上眼前人的脸颊，她的内心很平静，“我答应你，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定也会幸福地活下去，不是为了你，只是我自己。”

“好。”似乎说清楚也没有那么难，最后的束缚倾然卸下，夜秋月将人揽在怀里很久很久没有松开，终究自己还是舍不得，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有一线生机，拼死一搏也要回到你的声音。

霜钰翎靠在夜秋月的怀里笑着，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留下两行清泪，轻轻用衣袖扫过就好像刚刚从未发生。

剩下一个人，我会好好的，像你珍惜我一样珍惜自己，代替你照顾好自己，让自己继续幸福下去，至于找其他人代替你，对不起，我不答应，你是我的底线，这辈子的无可替代，宁愿空缺也不将就的唯一，所以，最好，你要活下去，为我继续坚持。

似乎刚刚的一切耗尽了两人全部的力气，久久沉默不语似乎是一种默契，他们的倔强，他们的逞强，他们的放不下，在此刻与自己和解。

两个笨小孩，终于学会走了出来，幸好还不是太迟，剩下的时间足够真正去爱

恍然间，窗外有几点鸟鸣，微风时不时悄然走过，不留下痕迹，最终一抹阳光慢慢偏移，定格在那一隅，倾泻而下的人影终于拥抱在一起。

岁月静好吗？

岁月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