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回国了?不继续寻求她的原谅了?”莫北折端着一杯酒走向酒吧深处。
他的身侧,是一个冷峻锋利的男子,浑身上下泛着冷气,好似一把寒潭中的离鞘之剑。
“喂,你倒是回句话啊,我可不乐意自说自话。”莫北折有点恼了。
秦寒云夺过莫北折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冷冷地看向他,“你要是再提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莫北折在原地“嚯”了一声,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秦寒云收拾一顿,这狗脾气怎么还日渐长起来了。
秦寒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躺在卡座的沙发上出了神。
莫北折找过去,没忍住,一脚踢了他的腿,“你刚才冲我发什么脾气,有什么事你说呗,我还能不为你两肋插刀?”
秦寒云坐直身体,脸部略带扭曲,说:“她找了个新男友,跟我长得挺像。我那天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了。”
莫北折毫无兄弟义气地笑出声,“哈哈哈哈,秦寒云你也有今天,生生把人家追着你跑的劲儿给磨没了,宁愿找个代餐也不要你咯。”
秦寒云目露凶光,可还是忍住了,“我只是不希望见希这么小就没有妈妈陪伴,不是当真爱上了她。”
莫北折却是不信,“你要是没爱上她,你干嘛吃醋啊?得了吧,服个软很难吗?就算不是爱情的爱,那也该是亲情的爱了。”
秦寒云自己琢磨了很久,对这个答案很熟练,“你错了,我真没爱上她,可能只是习惯了有她。当初跟她结婚,也是不想祸害别人。”
莫北折想起A市最近发生的事,很是兴奋,迫不及待要跟他分享。偏偏,他们之中最坏心眼的兰昕奎这时候来了。
兰昕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才走到莫北折身后,就拿文件夹给了他脑袋一下。
莫北折要跟他打起来,秦寒云却伸出了手。这家伙历来不管他跟兰昕奎之间的恩怨,今天怎么来劝架了,真是稀罕。
然而,秦寒云要的只是兰昕奎手里的文件夹。
“都齐了吗?”秦寒云掂了掂手里的重量,问兰昕奎。
兰昕奎耸耸肩,巧妙避开莫北折的一拳,说:“能找到的都找到了,谁让那位之前默默无名呢,资料实在少得可怜。”
秦寒云拿着文件坐下,打算好好翻看。可是,看到那张小像的第一眼,他就挪不开视线了。明明四下里一片昏暗,一旁还有两人在打闹,不远处也传来嘈杂,他的心,在这一刻却无比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莫北折放弃了与兰昕奎继续算账,扭扭身子往沙发上坐下,看见对面的秦寒云仿佛雕像般一动不动,便扯扯兰昕奎,“你看秦寒云那样儿,这得是看见了什么好东西啊。”
兰昕奎但笑不语,他就知道,老秦肯定会喜欢这样的人:即使在荆棘丛中滚了个遍体鳞伤,也能从里面抓出一朵玫瑰来。
秦寒云终于听见了外界的声音,有些不舍地合上文件夹,对兰昕奎说:“多谢,我就先回去了,之后的事你帮我安排。”
兰昕奎点点头,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了刺激才做的决定,但是,我的建议是不要冲动之下做选择。”
秦寒云摇摇头,“倒也不必对我这么不放心,我这次肯定错不了。”其话语之坚定,并不亚于先前否认爱上了乔衿楠的论断。
兰昕奎没再多说,任由秦寒云大步离开。
莫北折听得满脑袋问号,但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所以很是耐着性子听完,才问兰昕奎:“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我就是不配听是吧?”
兰昕奎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道:“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老秦在的时候,没有酒。我一来这里就被你打,你也不给酒。”
莫北折是这家酒吧的主人,他也不是抠门,实在是赚钱不易,北北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才开始有点起色。前几年可是亏了不少,我心里的血还没回满呐!”
兰昕奎丝毫不意外,假模假样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没有酒,这故事说起来就没意思了。”
此刻的莫北折心里直痒痒,就像是头上被吊了根胡萝卜的驴,满眼只剩往前走。他没有多犹豫,拿出手机进入酒吧小程序下单,选了一瓶价位适中的酒。没办法,今天要是不能问个明白,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兰昕奎见事情定了下来,便好心开了个头:“你还记得老秦那个娃娃亲吗?”这事情也就他们几个知道缘由。
莫北折来了兴趣,“那当然知道,这几天吃了不少瓜,我可真想知道易家以后怎么安排易曜。”
兰昕奎摇摇头,说:“易曜肯定不是弃子。且不说晚会那天易家的态度,单就是对方的心性,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当年老秦又不是没对他动过念头,但人家偏偏想方设法溜走了。不然,你觉得乔衿楠能够趁虚而入?”
莫北折顿时来了兴趣,“我就说秦寒云怎么突然就结婚了,闹了半天是因为失恋了?!不是,他跟易曜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过?”
兰昕奎却不说话了,似乎在等着什么。莫北折顿时明白了,焦急地往后一看,还好酒已经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