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两位请慢用。”侍应生熟练地开了瓶塞,倒了两杯酒后离开了。
兰昕奎拿起面前的那杯香槟,闻了闻,淡淡的果香钻进鼻子里,并不太冲,能够接受。于是,他接着说:“不是搅和在一起,老秦只是动过那么点念头,人家委婉表达不愿意,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老秦愿意娶乔衿楠不是因为失恋了,而是因为对方确实是个合适的妻子。”
莫北折不理解,“合不合适不得看自己喜不喜欢?秦寒云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还耽误人家乔衿楠。”
兰昕奎喝了几口酒,说:“老秦也是没办法,秦老爷子逼他赶紧结婚,他又不想祸害易曜,正好乔衿楠追他追得紧,那就成了呗。”
莫北折此刻才明白,不由得叹气连连,“说起来,秦寒云岂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兰昕奎点点头,“你这么说还挺对的,他估计压根不知道怎么谈恋爱。这次,他怕是要栽跟头了。”
莫北折一听就知道非比寻常,连忙八卦道:“怎么说?这是铁树开花了?”
兰昕奎神秘一笑,不再多说,吊足了莫北折的胃口。
莫北折知道这家伙又不愿意说了,也不勉强,毕竟兰昕奎跟秦寒云的关系确实更亲密。不像他,只是个边缘打酱油的人物,嘴还不牢固,无怪他们不乐意跟自己多说。
秦寒云离开酒吧后快速上了车,司机问他回哪里,他捏了捏手里的文件夹,沉思片刻,“去丽景街,今晚先让母亲陪陪见希,我就不回去了。”
黑夜里的灯光在窗外构成一片虚影,闪出一条条金黄色的长龙。对这个城市,秦寒云其实有点陌生了。自从结婚以后,他就一直生活在国外,主要的事业也在国外。后来因为离婚短暂回国,但因为见希哭着要妈妈,他很快就带着儿子再次离开。
这次要不是因为乔衿楠已经找到了新的幸福,他肯定还是会用老一套来死缠烂打的。无关乎爱,只是出于对家庭、孩子的责任。乔衿楠大概是看明白了实质,才会一点也不动摇。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不自禁地闭上了眼。但是,很快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张小像,清俊的眉眼,坚毅的神情,混杂着高山与溪流,像一座经过暴风雪后更加坚固的碉堡,又像是在寒风霜冻中愈发不屈的秋海棠。
迷人的,令人见之难忘的,那是张潮。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投射在了手里的文件夹上。他在心里假设着,如果张潮也对自己没兴趣,该怎么办?是要像当初对待易曜一样,轻轻提起,轻轻放下吗?他似乎做不到,这是一种更为火热的情感,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很快,目的地到了,门外守候已久的管家过来拉开了车门,请他赶紧进屋。他下了车,觉得有些诧异,因为他没有提前通知这边,难道是司机?
一个小小的人影由远及近走过来,怀里还把玩着一个小小的奥特曼,笑着看他,说:“我就知道爸爸今天会来这里,耶!我赢啦!”
这一刻,秦寒云身上的担子顿时轻了。他上前抱住秦见希,问他今天怎么来了这里,为什么不陪着奶奶。
见希歪着脑袋,说:“爸爸,我跟奶奶打赌,她说你会回老宅,但是我觉得你不会。”
秦寒云抱着孩子往别墅里走去,“你怎么跟奶奶打赌?奶奶在哪儿?”
见希抱住秦寒云的脖子,嘻嘻一笑,“奶奶被我留在老宅了,她今天捡到了一只猫,要照顾猫猫。”
秦寒云不再寻根问底,转而问道:“奶奶去照顾猫猫,见希会吃醋吗?”
见希摇摇头,“不会呀,猫猫好可爱,我今天还抱了它。它好小呀,软软的,一下子就从我手里滑下去了。”
秦寒云也笑了,“要是爸爸今天没来这里,见希要怎么办呢?”
见希想了想,拿奥特曼的脚戳了戳自己的脑袋,说:“那就回去找奶奶,抱着猫猫一起睡。”
秦寒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放在平时,见希早就睡觉了。果不其然,他一转头就看见孩子打了个哈欠,小小的人身上全是瞌睡虫。
“爸爸抱你回房间,你先睡觉。”秦寒云心疼孩子,自然可以先不顾私事。
见希却不干了,“我今天听到了,他们说你要娶新老婆了,不要我妈妈了,是不是的?”
秦寒云心里一咯噔,眼神环视周围的人,似乎在问是谁说的,吓得他们不约而同地快速摇头。
“没有这回事,不要听他们瞎说。爸爸永远爱见希,见希也会永远爱妈妈,我们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秦寒云安抚着,说着自己都不太认同的话。
可是,见希根本没有听到秦寒云说的话,因为他已经趴在爸爸肩上睡着了,小嘴巴像金鱼一样嘟着,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秦寒云松了口气,小声警告道:“再让见希听到这样的话,就拿薪水走人。”
秦家地位非凡,薪资优渥,是不少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要是真被赶了出去,别的人家也会因为担心得罪秦家而不敢用他们,那时可就是真的失业了。于是,一群人在屋子里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默默记住了秦寒云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