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抬起那张满是沧桑和涕泪的脸庞,问田宵丸: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进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觉得我是个好人,我,我没犯过法,我也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
“我还有妻子,我还有女儿,她才五岁,她才五岁......
“你让我回去好不好,你让我回去我求求你!”
说着说着,罗腾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直起已经坐得有些麻的双腿,一步步走到田宵丸面前。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个男人流着泪,嘶吼着:
“我求求你!求求你!!
“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啊!
“我给你跪下,我给你下跪还不行吗?!
“还是,还是要我给你磕头?你说!
“你说想要我干什么,只要能让我出去,我干什么都可以啊!”
田宵丸埋下头,没有去看罗腾,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男人哭着哭着,突然一下又火了。
他扯起田宵丸的领子,将她拽到面前,瞋目切齿地吼着: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你要再不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他举起拳头,竟是要对着田宵丸的脸打下去!
然后,在看见那双和她女儿一模一样的、明亮的眼睛的时候。
这个男人,又一次无力地放下了拳头。
他颓废地跪在地上,一时间竟有了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
邱淑捏着那个塑料的小猪耳夹,摸索着背面,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两个已经糊掉了的小字:
邱宵。
所以她才一直不愿意叫田宵丸,只是叫她田小丸。
她也不想听对方一声声的“邱姐姐”,她更不想见到对方的脸、对方的衣服、对方的一切。
她的真实在这个怪谈外面,她要出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邱姐又一次把耳夹戴回到左耳,声音漠然道:
“我打算去体育馆门口布置陷阱,从一开始就做掉对方几个人,你们要想帮忙就自己过来。”
说完,她不等罗腾和卢家良反应,就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卢家良机械般喃喃道:“邱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随后,他也艰难地站起身,缓慢地走在邱姐身后。
罗腾看着门口邱姐的背影,好像突然就有了个方向,不自觉地出了声:
“我......也能叫你邱姐吗?”
“随便你。”
罗腾眨了眨眼,一边挣扎地站起身,一边学着卢家良的口吻:
“那以后邱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等到这三个人都走出体育馆的范围后,原本一动不动的田宵丸才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里,轻轻地出声。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像你一样留在站点里?”
田宵丸问着她身后的刘孝冬。
“大概是因为他们比我有骨气,不像我,是个软骨头,没用。”
刘孝冬翘着一条腿,一只手盖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好像很生气,邱姐姐也很生气。”
“可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我照着他们喜欢的人改变了样子,我还穿了邱淑她妹妹最喜欢的裙子。”
“都是骗子,一开始都说会喜欢我的,都说会保护我的,结果现在一个个都恨我......”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们离开这里啊,我真的不知道......”
刘孝冬没有理会对方,翻了个身,打算在下一班公交车来之前好好睡一觉。
又过了很久,才出现一声细不可闻的喃喃: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这就是权宣娉、权宣袅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