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组硬照,祝无畔和宫浩启都是在状态外完成的。
宫谯没多说什么,收工后提议所有人一起聚餐。
“我就不去了吧,家里还有人。”祝无畔小心翼翼地拒绝,宫浩启之前眼神里面传递的信息太多,他还没消化过来。
宫谯带头起哄,“小盼啊,年纪轻轻怕什么老婆,该玩还是得玩。”
祝无畔和宫浩启双双太阳穴一跳。
“不是老婆,是客户。”祝无畔出口否认,他已经被误会有了个儿子现在又多个老婆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何况那个人,宫谯还认识。
宫谯瘪瘪嘴,满脸写着不信。她多少有点人来疯,说什么也要拉着新物色到的好苗子去熟悉的场子里转转,嘴上说是收工之后的集体大狂欢,心里想的却是把新人带到老朋友跟前炫耀炫耀。
丝毫没注意到就连自家弟弟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常去的酒吧里,灯红柳绿,热闹非凡。
祝无畔穿越前是类似场所的常客,光线摇曳生姿,他很快沉醉其中,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摇了摇头试图把一切困扰赶走,祝无畔逐渐放开手脚,一开始还只是浅尝了些海鲜果盘,到后来竟然主动拿起酒杯,宫浩启满头是汗劝都劝不住。
“你为什么又用这种可怜乞丐的眼神看我?”
借着就酒意,祝无畔将心里的困扰一股脑倒出,却注意到年轻人鱼的眉头越拧越紧,一股气噌地就冒了出来,“你们这些大尾巴鱼简直了!一个比一个奇怪。”
宫浩启嘴角抽了抽,对于这个你们除了自己还指代谁心里明镜似的。
几个围观群众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指着人鱼银色的鱼尾打趣,“盼哥,感情你就不是大尾巴鱼啦?”
“当然不是啦,我和可你们不一样。”
“嘿嘿怎么个不一样法?”
众星拱月般的青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被酒水沾湿的嘴唇泛着红润的光泽,“哥哥我可是——”
人鱼们探头凑得更近,却见白发青年那双目光涣散的眼睛骤然聚焦,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鱼尾,满脸惊恐和慌张,“诶,我大长腿呢?”
底下一片哄堂大笑,“哈哈哈盼哥喝醉了,只有螃蟹才长腿呢!”
“螃蟹都有八条腿,盼哥你呢?有几条?”打趣的人见缝插针。
未料祝无畔认真低头,做出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伸出手指。
一根根掰开,“三条!”
笑声又汇聚成一片,宫浩启静坐在一旁目光炯炯,像是有无尽的思绪在脑海中涌动。
远离喧嚣的角落,宫谯额角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淌,她有种自己整条鱼都被搁浅了的错觉。
原因无他,通讯螺接通后,容渚问她要人。
明明是最平静的语气却隔着通讯螺都像能冒出冷气,诡异得吓人。
她的视线转向灯光下眼神迷离的青年,不自觉咽下口水,眼中的困惑和震惊一望见底。
容渚到达的时候,只肖掀高眼眸,一眼死沉地扫向全场,下一瞬就锁定了目标。
祝无畔浑身一个机灵,疑惑场子怎么突然冷了下来。
眼帘中无限放大的是熟悉的冷峻脸庞。
“来了啊。”
宫谯、宫浩启交换眼神:大祸临头,这人怎么还可以这么淡定?
祝无畔递出轻轻浅浅一个笑容,不带半点局促和慌乱,就这么鲜活地烙在人鱼眼中,再多的愤怒和不满也消融了大半。
察觉到青年身上的酒气,容渚蹙眉,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松手。
下一秒,白色的发丝松散而落,连带它的主人一起跌入个紧绷但微微颤抖的怀抱。
带有酒气的吐纳落在人鱼颈边,将原本冷白的皮肤染红。
容渚动作一顿,随即抱着人转身。
“哥,等等我。”宫浩启示最先回过神的,一甩尾巴就要跟上。
容渚头也不转,和宫谯擦肩而过时暂停一下。
“今天的事情暂不和你计较,还不把自己家的捉回去?”
正准备解释些什么的宫浩启下一秒被他姐揪住耳朵。
于是祝无畔关于酒吧最后的记忆就是宫谯不绝于耳的呵斥声还有宫浩启的一阵阵求饶和惨叫。
回家的路上,容渚一直沉默不语,身边的青年还是被一身轻飘飘的醉意笼罩。
青年肩头长发四散,灯光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精致的下巴,整个人较平日安静许多也脆弱许多。
视线顺着下巴往上,是柔软细腻的嘴唇。
人鱼目光暗了暗,身体却听从本能——靠得更近。
祝无畔晕眩之际只觉一道巨大的身影笼罩在自己上方,他感觉自己快要被一块大石板压住,立刻凭借本能翻身躲开。
容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