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本就是坐在这里给她看的,望她尽兴。
苏锦哑然。
下一秒,便见他嘴角勾了勾,宛若一抹如水般的笑意。
不知为何,苏锦心中又不这么恼了。
她继续窝回角落,慵懒问道,“你习惯这般三心二意看书?”
柏炎转眸瞥了瞥她,目光很快又回到书册上,唇角微微扬了扬,一面继续看着书页,一面应道,“也不算。”
苏锦未收回目光。
他继续道,“读书可让人静心。”
苏锦怔了怔。
这话,她亦在许妈妈处听过。
许妈妈也是如此同她说的。
苏锦不知可是冥冥中的巧合,他竟与她诸多相似之处。
耳旁,柏炎继续道,“眼下不是。”
他的心不乱,不需要读书静心。
苏锦莫名看他。
他亦放下手中书册,悠悠道,“有时,看书还可培养感情……”
“!@#¥%……&a;*(())”
苏锦忍不住嘴角又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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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他口中那句“看书还可培养感情”的缘故,苏锦下意识里有些不怎么愿意在马车中一道看书了。
亦或是,大凡看进去几个字,便能想到在“培养感情”的错觉。
她从小在许妈妈这里养成的习惯,就这么在柏炎莫名的一句话里搁浅了。
苏锦心头恼火。
于是整个晌午之前剩余的时间,苏锦除了闭目养神,便只有透过车窗看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柏炎却还在悠悠然地翻他手中的书。
好容易熬到晌午,在途中经过的凉茶铺子暂歇。
下马车的时,苏锦寻了白巧来问,“早前的字谜册子可有一道带来?”
她还有个打发时间的秒物。
白巧颔首。
趁着午歇的时间,白巧将那么字谜册子翻了出来,还是早前陶二奶奶帮忙从柳家带出来的,那本册子她早前同小姐那枚匕首收在一处,便被陶二奶奶一道放在盒子里带了来,她早前清点的时候是有印象的。
苏锦心中如释重负。
有了这本字谜册子,这下午在马车中的时间,应当也不会太难熬了。
苏锦交还到白巧手中,简单端起杯子用了几口凉茶。
远洲城同平城路远,除却每日黄昏前后行至落脚的城镇,这半途晌午的餐食大都是在途中的凉茶铺子将就的,不耽误行程。
苏锦粗略用了几口。
等区廷等人饮完马,又给马喂好了粮草。
一行人才上马的上马,上马车的上马车。
车夫放好脚蹬,也知晓夫人是惯来不要侯爷扶的,眼下,亦如往常,苏锦踩着脚蹬先上了马车,撩起帘栊入内。柏炎笑笑,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只是撩起帘栊时,却见苏锦僵在原处。
车夫也早习惯了他二人前后脚上马车,先后落座。此番也没料想这么多,只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出声道了句“侯爷,夫人,出发了”,言罢,也不及反应,便勒了缰绳,马车忽得向前驶去。
苏锦先前本楞在原处,马车忽得启动,整个人又并未扶稳,径直向前扑去。
柏炎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把往后扯了回来,正好身体紧紧贴在一处,她仰首,他俯身,正好薄唇触上她额头。
两人皆是一怔。
噗通,噗通,苏锦好似连心跳声都跃上了脸颊,只忽得一瞬,灼得脸颊并排浮了一抹绯红,目光略有慌乱得看着他,还是下意识伸手拽紧了他的衣襟,好似害怕他松手。
她慌乱的眼神,呼吸急促,如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紧他的衣襟,柏炎只觉心跳都似是倏然漏了一拍。
稍许,目光瞥向先前一侧,心中便忽然了然。
她先前僵在原处,是因为害怕马车里那两只小喜蛛。
应是先前在凉茶铺暂歇时,爬进马车的。
喜蛛本不是什么怕人的东西,她是惯来怕这些,柏炎望着她脸上一抹红晕,惊慌失措看他的眼神,忽得有些回味刚才唇边那轻描淡写的一触,似是短了些。
他心底飘飘然滞了滞。
下一刻,轻声唤了句,“小心。”
似是带她避过脚下的两只“喜蛛”。
苏锦光想到“喜蛛”便头皮发麻,整个人由得“避过”,被他抵在马车的一侧。
回神时,便恰好鼻息贴近他鼻息。
苏锦心中忽得怔住,他双唇就似贴到了她唇瓣处,“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