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还在骂,骂过几句又开始苦苦哀求,挤出几滴泪水见他没反应,又破口大骂。
跟疯了一样。
路砚舟压着他,肆意勾唇一笑,眉目间少见地露出几分张扬,赵明却忽然拼尽全力挣扎,反手抓住路边的碎砖砸来。
下意识躲过砖头,却不防被掀翻在地,路砚舟还没起身,却见一道银光闪过——
赵明拔出了刀。
“别、别过来了!”彻底怕了眼前的青年,赵明双手握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面对利刃,路砚舟确实不好贸然上前。
还想找些东西分散对面的注意力,路砚舟缓缓靠近,不动声色将赵明逼往分叉路的另一头,却不想被人扯着肩膀,一把拉到身后。
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嘭地声音。
随即小刀砸落地面,又发出一声脆响。
三声响后,赵明已经被踹飞在对面的墙壁上,看样子是晕了过去。
“……邬铮?”看着对方的背影,路砚舟迟疑。
鞋尖碾住水果刀,邬铮冷然:“过来。”
白皙的手臂上布满细碎擦伤,嫩白肌肤上渗着血珠。路砚舟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乖顺地走过去。
眼中深深含着一腔几欲喷薄的怒意,邬铮面色阴沉,眉目间笼罩着层令人心惊的戾气。
视线冷冷地上下扫视,从那带着细碎擦伤的脸颊到带着丝丝血迹的手臂,邬铮再也忍不住灵魂中叫嚣的支配与占有,一把扯过路砚舟,将他紧紧扣在自己身边。
警察也几乎同时赶到。
两位机械警察一左一右,将赵明提起来拷走。小李警员则一路小跑过来,低声提醒他们一起回警局做笔录。
在此期间,邬铮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锁住他的指节组成无可撼动的牢笼。路砚舟试着晃了晃,手腕上的枷锁却纹丝不动,甚至还愈发紧了,仿佛要生嵌进他的腕骨。
警方根据邬铮的建议,从医院里带回许多证物。下车的时候,路砚舟看见三台打印机被套在证物袋里搬回来,紧接着是几袋黄色的医用垃圾。
做笔录之前,他脸上、身上的细碎伤口先得到了简单处理。见习警员小李带他去问询室,邬铮则是被有事请教的吴警官请到了警察办公区。
“吵架了?”早就发现两人都面色不好,小李警员问。
路砚舟垂着长长的睫毛,无声揉着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在小李愈发怜惜的目光里,发出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
“那可是有名的坏脾气的主儿,局里人尽皆知。”小李警员放柔了声音安抚,“你是没见过他之前——嗨!不说了,反正不好搞是新海市出了名的,每次找他咨询案子,我们都得抓阄去。”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路砚舟好奇地,“他很凶吗?”
小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接案子看心情。无聊了不接,要出远门的不接,对接人讨厌的也不接——哦,他大概讨厌所有人——交流案件时那种冷得跟刀子样的眼神不时戳你一下,完了又什么也不说。”
“我都觉得我问的问题是不是特可笑,或者就是他看不起我!”听起来确实充满怨念。
“听说你俩住一起。”小李想到什么,凑近了打量他,“假的吧,我们都不相信那种‘嗯嗯’还能跟人住在一起。”省略的词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他双手在空中比划,“你俩在一起什么感觉?他看起来是那种,怎么说,周围十米有人呼吸都会觉得厌烦的类型。”
那让你失望了。就那个小破出租屋,两间卧室之间别说十米了,一米的距离可能都没有。
路砚舟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无辜地垂眼。
做完笔录出来,邬铮已经等在门口。
侦探还是不说话,却一路都离他很近,路砚舟几次想绕到外面,都被不着痕迹地堵回来。
“好吧,我错了。”快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路砚舟靠过来很软又可怜兮兮地说,“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眼神清澈又认真,透得能滴出水。
见邬铮不语,他又凑近些,挑战着对方的极限。
长长的睫毛几乎擦在邬铮脸上,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邬铮忽然按在墙上。
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狠意,邬铮没有说话,视线却顺着他的眉眼与鼻梁,最终落到他的嘴唇上。
路砚舟倏地闭上嘴。
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邬铮撤开禁锢他的手臂。
“回家。”
邬铮提前叫了车,此刻无人驾驶车已经等在警局门口。
上车后路砚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亦有些严肃。
沉默在车里蔓延。
「他快爆了,」619幽幽地出现,「建议别玩危险动作。」
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路砚舟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再抬头时看上去很是无辜。
“我什么都没做,”他特别纯良地并膝坐好,看不出丝豪招惹人的意图,“用账户余额发誓。”
系统将信将疑,「好吧,那你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