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昙花(epiphyllumoxypetalum)仙人掌科。www.xiaoxiaocom.com肉质植物。老枝圆柱形,新枝扁平,绿色,呈叶状。花生于叶状枝的边缘,大型,白色,极美丽,芳香,夜开,翌晨即萎,仅数小时,故有昙花一现之说。原产热带美洲,我国各地温室栽培,供观赏。用叶状枝扦插繁殖。
(1)
“铃——”
电话铃声大作,加代子拿起一听,原来是刚回去的朋友——令子打来的。
“怎么了?”
“我的钱包是不是忘在你那儿了?”
加代子急忙回客厅去找。
在令子坐的地方,一下子就找到了。
“找到了。”
“太好了。可能刚才拿500硬币时把钱包忘在那儿了。”
“是埃”
令子有许多500元的硬币,给加代子换了几枚。
“你来取吗?”
“好吧。噢,我现在刚想起来,你知道久美失踪了吗?”
“是久美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久美是加代子和令子的高中同学。
“她在快餐店干活吧。由于还不起债,和她喜欢的那个男人跑了。”
“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不是她丈夫而是又有了一个相好的男人……噢,有人敲门好像也要打电话。”
“你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就在拐角处的公用电话亭,我现在就去龋”“来吧,我等着。”
加代子放下电话。
“令子还是那样喜欢传言。”
加代子微微一笑。
令子从学生时代起,性格就比较外向,朋友很多。如今28岁了还是个独身,在一家公司工作。
今天为了领取买车需要的居民证,白天提前下班。然后来到加代子的家,聊了很久,刚才才走。
不知为何,从学生时代起令子就同性格正好相反的加代子很合的来。毕业后,她还经常到加代子家来玩。每次来时,都给加代子的婆婆带些喜欢吃的水果,所以就连很挑剔的婆婆对她的印象也不坏。当然,很欢迎她来。
“她今晚没事的话,就一起吃晚饭吧。原定今天炸虾……”正想着,门外突然喧嚣起来。
加代子虽然感觉纳闷,但也没特别放在心上。
与以前住的独自一栋房子不同,这是公寓的4楼。门外发生的事情与己无关的习惯刚刚养成。
她想门外如果发生打架之类的事情还是不出去为好。
但是,吵嚷声越来越近,响起猛烈的砸门声。
加代子跑着去开门。
“户村,户村,着火了,着火了!”
最后一声,近似声嘶力竭。
加代子条件反射地回头一看,屋里没事儿。
急忙打开门,五六个男女涨红了脸站在那里。
“老太太的房间着火了!”
“钥匙?钥匙!”
“快点!人还在里面吧!”
你一言我一语地喊。
加代子跌跌撞撞地跑到走廊,看到对面婆婆住的3间房子里冒出一股浓烟,焦糊味儿四处弥漫。
“啊!”
加代子马上转身回屋找钥匙,可没有找到。
桌子上,电话旁,衣柜上,地上,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钥匙,“钥匙!钥匙!”
急红了眼,连坐垫也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钥匙。
“夫人,快点!”
邻居主妇的叫喊声使加代子放弃了找钥匙的念头,急忙向404号房间跑去。
门外聚着黑压压的人群。
好几个人正在敲砸着门。
从换气口,火逆喷出来。
“户村,从里面把门打开!”
“如果开不开,就到阳台上去,去阳台!”
有几个人向阳台跑去。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而近。
气喘吁吁地跑来的加代子,拨开众人,砸门叫着:“妈妈!妈妈!我是加代子。快开门,把锁打开!”
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钥匙!夫人,快把钥匙拿来!”
“钥匙找不着了。”
“什么,没有钥匙?”
这时消防队员挤了过来。
从门缝里冒出来的烟,在4楼走廊上使人睁不开眼睛。
“钥匙在哪儿?”
“夫人,户村!”
“朝阳台架梯子。”
加代子把消防队员的喊声甩在身后,回到房里,准备再找一遍钥匙。但是进门时,被门坎绊了一跤,一头撞在冼盥室的柱子上,昏迷过去。
待到从人们的吵嚷声中苏醒过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在4楼架好梯子,消防队员顺梯而上,打碎阳台玻璃冲进去的时候,加代子的婆婆户村节被浓烟笼罩,已经死去了。
火灾原因为煤气上的炸虾油被火燃着所致。
(2)
以后的几个月,加代子的境遇大不一样了。
第一个变化是,丈夫与她离婚了。
原来加代子与婆婆的关系就比较紧张,而且,着火时,行为可疑,为此,警察曾多次调查,这是离婚最主要的原因。
404房间起火时,加代子如果尽快拿着钥匙打开门,婆婆还是可以得救的。这是公寓的人们和消防署的意见,她丈夫也这么认为。
京都府警察本部的狩矢警长就这个问题,反复问过加代子。
“为什么没有马上打开门?”
“因为没找到钥匙。”
“但是,周围的人不是说火扑灭后,在家中一下子就找到了吗?”
“嗯。”
“在什么地方?”
“在坐垫下面。可是,我当时找过那个地方,没有发现。大概由于太慌张了。”
“据说同婆婆的关系不太融洽?”
警长换了一个话题。
“是的。”
“起火时,你是否想过还是死了好?请如实回答。”
“没有这种事。只是想拚命救人,太紧张了。”
“如果没有钥匙,理应砸门,使劲叫她,或大家去阳台时,跑着一起去。为什么,一直呆在自己的屋里?”
“我想再找一遍钥匙。”
“没找钥匙吧?如果真找了,会立刻找到的。邻居们看到一些情况议论纷纷。”
如此等等,连为什么让婆婆干炸虾这种危险的活等等的问题都问了。
“你在家里,为什么还让上了年纪的人干炸虾这样的活儿?”
“不是我让做的。虽然在我们的房间一起吃饭,但常常背着我们做一些喜欢吃的东西。我以前曾经对丈夫昭夫说过这些情况,但丈夫同情婆婆说不要管她。”
警察还对加代子说户村节为什么没能打开门出来,这点很奇怪。可加代子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你婆婆以前住在独门独户的房子,是不是开不惯公寓的门?”
“是的,房间是带格子的门,锁就镶嵌在里面,开门时,必须用力转动里面的锁。开始时,曾说过不好开,但我想现在该熟悉了。”
“可是,会不会一着急,不知所措了呢?”
“或许是那样。”
加代子想这位警长第一次好意地为自己解释。但她想错了。
“但是户村节并没想开门出来。火灾时,大部分人因为了逃生而多是死在门口或阳台的玻璃窗边,可户村节却死在了离火源很近的厨房,这一点很可疑。”
警长看着加代子的脸。
“会不会因为上了年纪,不想逃避而是想把火扑灭呀?”
“确实有准备扑火的痕迹。在烧着的炸虾锅里,准备放进白菜。但是,向过热燃烧起来的锅里,放入水和蔬菜的话,你想会怎么样?一下子,火就会腾空而起的。”
即便这么说,如果是加代子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慌慌张张地想办法去扑火吧。
加代子默不作声后,警长好像想起来什么说道。
“你是不是曾在外面喊叫过。喊什么不要出来,等火扑灭再出来等等。”
“随你的便吧。我只是说过‘妈妈,开开门,把锁打开’。”
加代子泪珠盈盈地反驳说。
警方最感不解的是“户村节为什么不从里面把锁打开逃出来”。
所以警察喋喋不休地问加代子这个问题。而且,又对户村节的尸体进行了解剖。
由于怀疑是否被人吃下了安眠药或起火时,户村节就已经死了。
解剖结果表明,户村节并没有用安眠药,也没有发现被人勒死或刀伤的痕迹。当然,也没有服毒。在调查起火前是否已经死亡这个问题时,必须鉴定是否吸入了燃烧的烟雾,户村节已经吸入了,但量很少。
至少起火时,户村节还活着。
然而,尸体并不是俯卧着,而是脸朝上躺着。这就带来了疑点,因为一般烧死的尸体呈躬曲或俯卧的防卫姿式。有人提出,“是否被击中致命部位而昏厥了呢?”
警方对这点抱有疑间,自然也传到了舆论界,被登到了《事件报道综合周刊》杂志上。
加代子为婆婆惨遭不幸感到悲痛、震惊。但今后就剩下自己和丈夫两个人了,以为今后会建立起一个比以前更和睦的家庭。但结果正相反。
丈夫责怪加代子,并疏远她。他是户村节的儿子,而且也是过去婆媳不和的主要原因。这期间,他也不回公寓来住,呈分居状态。
最后,律师找上门来,交涉离婚事宜。
加代子的精神已经崩溃了,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离婚证书上盖上印章。
她心中深悔“当时,如果有钥匙是能够救出婆婆的。”
(3)
决定离婚后,加代子迁出了公窝。因为忍受不了周围的白眼。
由于没有孩子,加代子一个人孤零零的。
经常来看她的只有朋友令子。当加代子为火灾一事受到警察调查时,令子曾为她作证。
证实起火时,加代子正与令子通电话,与起火无关。
但是,最近令子也不常来了。
离婚数月后,加代子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一个办事员的差事,聊以维持生计。但是到了晚上,仍然感到很寂寞。
尽管过去家里关系不太融洽,可还依然留恋与丈夫和婆婆在一起生活的时光。
晚上无事可做,加代子开始考虑那起事件。
起初时,不愿意再勾起那段痛苦的回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客观地考虑起这个问题。
于是,发现事件中有许多疑点。
余暇时,加代子总是思考着这些问题。
首先,不可思议的是不知为何当时怎么也找不到钥匙。
平日,加代子经常忘记钥匙。有时购物回来后,发现门口信箱里的信,进门后,把钥匙和买回的东西随手放在木屐箱上,便拆开信件,也有时,买回生食品后,赶紧放进冰箱就把钥匙丢在桌子上。
“但是,那天……”
加代子继续思索着。
后来钥匙出来了,但是是在坐垫底下,真令人费解。坐垫下面当时也找过好几遍的。
而且,加代子虽然无意识地放钥匙,但也绝不放在床上或是地下,而是习惯放在桌子或写字台这样的高处。
“假设有人故意藏起钥匙,事后再送回来……”尽管这种假设很可怕,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而且,这个人物必然知道户村节的房间会着火。
加代子开始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户村节虽说上了年纪,但非常喜欢吃炸虾,而且,不愿意吃加代子做的饭菜时,便借口有点儿感冒,吃不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可能也做过炸虾。可是,那天中午已经同婆婆商量好了,晚饭做炸虾。
婆婆当时也很满意,并希望再炸些南瓜。
既然已经商定好,那为什么又自己偷偷做炸虾呢。而且,看到现场准备好的炸虾配料,更觉得蹊跷。
菜板上,茄子、柿子椒、地瓜、元葱等配料都已齐备,小虾也在盘子里。但这与往日婆婆的习惯有些不同。
首先,婆婆是绝对不吃元葱的,有气喘老病根的婆婆对元葱过敏,切元葱或吃元葱都会引起气喘。但那次元葱却放在菜板上。其次,虾剥下皮后,整个放在盘子里,也不对。婆婆曾说过,这样整个儿不好嚼,通常是脊背切开。而且,茄子和地瓜的切法也与婆婆的切法不同。
“究竟是谁做炸虾了呢?”
一想到是谁,加代子吃了一惊。
“会不会是令子?”
如果是令子,准有这种可能。
令子在发现火灾的大约15分钟前,是呆在加代子的房间里。可走后来电话时,说是在拐角的电话亭打来的,但这就有些奇怪了。
从加代子的家到拐角处的电话亭用不了5分钟。
“在10多分钟的时间里,她在干什么呢?”
可以设想离开加代子房间的令子去了户村节的房间,做好炸虾的准备和安置好点火装置。
不知是如何说服婆婆的,令子准备停当后,出去了。
加代子记得曾在电视上看过炸虾锅起火约10分钟,最后酝成火灾的实验。
然后,她从拐角的电话亭给加代子打来电话。
“为什么呢?”
为了在点火装置到起火期间将加代子钉在那里。不能去婆婆的房间。
同时将注意力吸引到电话上,察觉不到外面的叫喊声。
钥匙大概是离开加代子的房间时,偷偷拿走的。
后来又悄悄返回放到坐垫的下面。
那天,加代子没有出门,而且也没有别的客人来,拿走钥匙的只能是婆婆或令子。婆婆是个办事认真的人随时都带着自己的钥匙,况且死后是不可能再返回屋里的。
婆婆外出买东西时,有同加代子打招呼的习惯,而那时没有外出的迹象。
就在令子来前的一会儿,加代子曾去婆婆的房间打扫卫生,并没有发现准备炸虾的迹象。
打扫完后,回到自已的房间,大约过了10分钟,令子来访,聊了三四十分钟回去了。
“在此期间,婆婆是不会出去买回配料的。”
加代子这样想着。
因为距商业街很远,往返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
“没错,那些材料是令子带来的。而且,并不是在那儿做的,是令子切好,剥好虾皮带来的。”
她从加代子家出去后,朝婆婆的房间走去,避开公寓里的人的耳目,进了婆婆的房间。
并开口说,准备做炸虾。
大概在此之前,两人就曾经在一起偷偷地做过。
但是,当听到准备做炸虾时,婆婆是否会因为今晚家里也做炸虾而回绝呢?即便令子说“收下吧,因为己经准备好了”但在令子中途回去时,婆婆也会来到煤气灶旁边同往常那样谨慎地关好煤气或炸虾,是绝对不会着火的。即便稍一疏忽,酿成火灾,也是可以打开门,跑出来的。这些加代子百思不得其解。
连续考虑了几天,每次都是到这些地方就卡壳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一天,加代子在电视上看案件报道时,突然想起来什么。
大约在火灾的半年前,发坐一起将哥罗仿(注:一种麻醉剂)从钥匙孔流进房间,然后对女性施暴的案伴。令子对哥罗仿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在药店能买到吗?”
“点一滴,大约能维持多长时间?”等等。
“如果她搞到了哥罗仿,并对婆婆使用了……”加代子突然意识到:“一定是这样!”
来到婆婆的房间后,让婆婆闻了少量哥罗仿之后,使之失去知觉。然后,她摊开炸虾的材料,将放好油的炸虾锅点上火。并用从加代子房里拿来的钥匙将门锁好,走了。
计算好时间,用公共电话挂来电话。令子离开后,10分钟左右,炸虾锅引起火灾。并且,事先放在锅里的白菜可能引起火柱。
火势蔓延后,趁加代子不知所措之机,令子偷偷返回来把钥匙放在了坐垫下面。
“可是,又没有证据。”
加代子紧紧咬住嘴唇。
加代子和丈夫分手后,丈夫和令子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