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此一眼的相顾,他便能确定,是她。
他终究还是太过愚笨,他到现在才认出她来,还与那个假扮她的人,你侬我侬。
他恨自己,他自以为他对她所爱极深,却连她都能认错。
初宴当即上前,双手去捶打空气臂,但这丝毫无济于事,他此刻仍旧无法施展灵力,只得用身躯,不断去撞击壁侧。
一下一下,一声一声,皆撞击在她的心上。
空气臂依旧完好如斯,甚至连一丝细微裂缝都不曾有。
衣当即出掌,阿同时抬手,但依旧无法阻挡这一重击,落在他背上。
初宴整个人被强劲掌力抄起,在空中一旋,他的后背重重撞击在岩壁上,被反弹至地面。
他侧倒在地,唇角边沿延出一点血渍。
他当即起身,丝毫无一丝颓然之气,眼下他虽被暂封灵力,但幸而他还有武功,即使仅以普攻对敌,他也依然怀有必胜把握。
因为,他够快。
衣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只见他手撑地面,白衣翻转,一道伤便落在她身上。
纯白衣袂,似骤然盛放的优昙,在地面铺散一记,她便已被撂倒。
待她再抬头时,玉笛末端的尖刺近在咫尺,顺着笛身向上望,翻飞的衣袖里,探出一只有力的手,紧握着玉笛,以尖刺抵住她的咽喉。
他的身影在此刻尤显高大。
“幕后何人,说。”
衣犹豫一记,依旧紧闭双唇。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说,二是生不如死后再说。”
他此言一出,便是打算对敌方下狠手。
衣依旧闭口不言,初宴当即将玉笛抵在她琵琶骨处,尖刺入体,他手腕骤转,尖刺在她骨头联结处用劲一绞,疼得衣一声惨嚎。
刺穿琵琶骨本就疼痛难当,这一绞更是将骨与骨间的联结完全绞断。
衣在被施以“极刑”后,她当即抬手,玉笛挡住她的手腕,她手腕陡然一转,直接攀过玉笛,直抓向自己心脉。
鲜血飞溅,经脉尽断。
“傩神唯尊,得授永生。”
衣已近心气耗尽,但她依旧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呼号出声。
在这一声口号喊毕,衣也绝了气息。
宁赴死,也不愿交代背后主谋。
这傩神,究竟以何立本,竟能使其信徒,为之毫不犹豫地舍命?
初宴转身,此间疑问,日后定有破解时,反倒是她,不知幕后之人将他们隔断,会否在暗中对她不利?
他用尽气力,尝试数次,依旧无法使空气壁裂出一道缝隙。
“初宴,停手吧。”
她走上前,将手掌覆在岩壁一侧,他也抬手,与之隔空合掌。
“我玉合欢发愿,倾我所有,一换世间有海,二换鲛人之命不仅一世,三换与他下世重逢。可惜,此三愿,终只是你的妄念。”
在旁观战已久的懦夫,终于敢现身于他们面前。
她惨淡地笑,造海、助鲛人改命,守护他……皆非妄念。
她也绝不容许这一切,仅是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