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破旧的木桌,摆放了两个碗,都盛满了粥。
“大师,你来的巧,我们刚开伙,饿了没?快吃吧。”
说完,老妇人又朝着里屋喊了一声:“狗剩,快出来吃饭。”
一个头大身小,胸骨和肋骨根根分明的孩子从里屋跑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坐到长凳上吃了起来。
“呼……”
粥很烫,刚吃了一口,孩子长大了嘴巴,不停的哈气。
想吐出来又舍不得,过了一会儿喉咙一动,就把粥吞进了肚子。
老人一脸慈祥的看着:“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锅里还有呢。”
“奶奶,你也吃。”
小孩指了指对面那碗粥。
“我不饿。”
老妇人转头朝阮和欲言又止,强颜笑道:“大师,你吃,你多吃点。”
阮和转头,看香锅里。
说是说还有,但其实粥只剩下浅浅的一层罢了,他吃了,多余的肯定不够老妇人果腹了。
“老人家,家里儿子儿媳呢?”
阮和问道。
“儿子儿媳啊……”
老人双目低垂,神色黯然,道:“儿媳,早就过世啦。儿子,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嗯?”阮和眼露疑惑。
老妇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再次催促他喝粥。
“家里还有米吗?”
阮和突然问道。
他注意到,米缸空荡荡的。
这句话说完,老妇人眼圈突然红了,一咬牙,说道:
“大师,你是不是阮家镇寺里的高僧,听二婶子说那里都是好人啊。我求你个事,你离开的时候,能不能试着,把狗剩带走。”
谁完,便作势欲跪下磕头。
阮和急忙托起,关切的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告诉贫僧,一定为你解决。”
他心里有恃无恐,有住持在关注这里,不管是什么邪魔妖道,都翻不了天。
老人略一犹豫,缓缓的讲出了县城里发生的事。
今年秋收,地里麦子一到收成时,便不翼而飞,镇上的百姓觉得奇怪,可是,他们完全找不到是谁偷的。
等消息传出来,米铺的老板却只卖米给高棉人,不卖给北地人。
尽管如此,也不过三天就销售一空。
开始很多人还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一个月后,有一户人家,家里的米吃完了。
准确的说,不止是米,但凡能果腹的东西,都被吃得一干二净。
没吃的了,怎么办?人总得活下去吧。
这时候,酒楼米铺都早就倒闭了。
哪怕有钱,都买不到吃的。
一时间,县城闹起了饥荒,野菜草根被挖得干干净净。
甚至是树皮,也被饿疯了的人啃了个精光。
饿急眼的人什么不能吃?易子而食,此时也不仅仅是书面上的四个字而已。
而就在这时,县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依旧提供伙食,而且还说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