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了许久,终于又回到了故土,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归宿。
“许久未见,辛苦了。”季年早上就收到他们快到的消息,可能是年纪大了心里藏不住事,一直在门口彳亍着,想要亲眼看着孩子们回家。
“爹。”季冬琰微微低下头,他已经在信中告诉了季年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错。
季年当然清楚儿子的意思,朝他摇摇头:“平安回来就好。”
“义父。”夜秋月喊着就跪了下去,“阿月不孝,让你担心了。”
季年拉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随后亲自弯下腰为夜秋月掸了掸灰:“阿月长大了,以后出门记得要和义父说一声去哪里,这样义父才能放心知道吗?”
“嗯。”夜秋月抱住了眼前的季年,他有些想法不知道如何去说,只能想从前一样去抱一抱,季年感受到他微微的起伏拍了拍他的背,他了解夜秋月,知道这个孩子心思重,能忍,但他在自己眼里还是一个孩子,他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如果说最初是一种故人之子的责任,那么现在应该是情不自禁的爱护,他老了,他长大了,感情越来越近,可是距离越来越远,这一次他等到了他回来,下一次呢?他还能等到他吗?
夜秋月看见季年眼里的情绪,心里也不是滋味:“义父,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一定守着你,四时,翎儿还有墨都,再也不自己独自离开。”
“好。”季年发现这次回来霜钰翎有了变化,她不再躲避着夜秋月的感情,他似乎又看见从前的她,“翎儿,想好了?”
霜钰翎微微一愣。
“你父亲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高兴的。”季年眼里有着欣慰,他一直都明白当年的事留给霜钰翎的从来都不是仇恨,而是害怕,她害怕因为自己给夜秋月带来杀身之祸。
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季年最是了解,看着比谁都坚强,其实比谁都软弱,她接受不了别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所以将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她的狠,其实是对所有人最深的温柔。
“姑父,我……想和月哥在一起,这辈子就这样了。”霜钰翎看着季年的眼睛说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她想好了,这就是她的决定。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季年将夜秋月的手拉了过来,重新将霜钰翎交到他的手上,“以后不许叫义父,叫姑父,我等着你们真正的喜酒,你小子不许让我这个老头子失望啊。”
夜秋月连连答应:“谢姑父成全,我一定不辱使命。”
“好好好。”季年这辈子活得透彻,人到现在这个阶段,不就是希望晚辈过得好嘛,不然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就同意自家儿子的做法。
“义父。”乾卿喊得有些迟疑。
“卿夏,是不是阿琰欺负你了?”季年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乾卿这样喊自己了。
“嗯?”乾卿心里有些疑惑,季年是知道季冬琰对自己的态度,但是只要不过分,他基本上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他相信孩子们不会太过分,他也明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解决方式。
“不是,父亲,我稍后和你解释。”季冬琰突然想起,自己一门心思报平安,忘记和季年说他和卿夏的事情了。
“闭嘴,我在问卿夏,是你说话的时候吗?”季年在认同二人的时候,就交代过季冬琰,要好好对待乾卿,虽然乾卿是男孩子,但是季冬琰该守的规矩,一步也不能踏出去。而乾卿更是得到了季年更多的偏爱,有时候都会觉得乾卿才是季年的亲儿子。
“姑父,这件事真的需要解释一下。”夜秋月接受到季冬琰的信号,顿时将事情猜出□□成。
从前这两人因为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就没少在自己面前配合,季年以为夜秋月是想为季冬琰开脱,看着四周都是自家人也就没了顾虑,一时心急便脱口而出:“卿夏是我的儿婿,如果季冬琰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
季年话音落下,众人陷入了沉寂。,这幅景象让季年更加确定这次事情的严重性,而且问题的源头肯定在自家儿子身上。
“季冬琰,你给我跪下。”季年一声令下,季冬琰只能照做,“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既然决定在一起,哪怕后面日子再难熬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季冬琰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他不敢看乾卿,他现在无法想象如何与乾卿继续相处下去。
“季冬琰,我要你说话。”
“说过。”
“姑父,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夜秋月看着乾卿紧握的拳头,感觉到他的躁动。
季年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看向乾卿不知道该说什么。
“义父,你刚刚喊我什么?”
“……”
“儿婿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