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忧心，余光看见冯启喻被这一连串的动作阻碍，脸色不见好，倒也不想管，径直往车后座走。
冯启喻似乎不打算放弃，他刚把人放上后座，这位着装斯文的男人就快步走近阻拦，似乎是想拖延时间：“覃先生，上次你说的案子还……”
“不用告了，”覃抒言还背对着对方，半身都拢到后座，握了握她指尖冰凉，索性将大衣脱下盖在女人身上，还将衣领往她下巴处细心掖了掖，极其随意地答道，“被告人已经死了。”
“死了？”风将不可置信推到他的耳朵。
“对，死了。”覃抒言这才转过身，一手撩高薄衫衣袖，露出半截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撑着车门边缘，淡然地望着这位比他矮半个头的男人。
对方皱着眉，清秀的脸上闪过几分欲言又止。
他可没时间再陪这位大律师纠结下去了，何况还是情敌，没空搞弯弯绕绕那套，索性将事情都摊开讲：“首先，很感谢你之前帮我研究案子。”
“被告死了的这件事，我们几个受害人本来也想这几天就和律师联系，那么现在我想你也可以不用费心了。”
“然后就是，”风突然又有点大，覃抒言望了一眼车里睡得正沉的女人，用力关上车门，随着“啪”地一声，视线又撇回对面人的脸上，“她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
他几乎是笑着说的，轻快地，用那种坦然的语气。
偏偏是这种纯良的更觉挑衅，覃抒言将这种笑意拿捏得精准无误，一挑眉更是成功把对方激得嘴角抽搐。
那张一直绅士微笑着的脸逐渐挂不住。
双方又无声地对峙两秒，由越野车后方扫来两道车灯光到冯启喻脸上，他似乎才决定放弃，但仍丢不下姿态，轻呼气，绕过覃抒言往他的奥迪走去。
“说吧，怎么回事。”
覃抒言这厢开着车，刚上高架，看了一眼后视镜的黎婉君问到。
黎婉君的脸上还留着血痕。
原本她还因家不顺路不愿上车，只让覃抒言把简聆送回家，她自己打车。
最后还是覃抒言劝了几句才上了。
只不过目的地是医院。
毕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刮的，总该去看看。
“我们和一个同学发生争执，那人扇了我巴掌，小聆就把她打回去，结果两个人就滚在一起了……”
“她伤得怎么样？”覃抒言方才抱她的时候倒是没发现她有喊痛，也不知道是没碰到还是她醉得没发觉。
黎婉君长叹一声，却听不出什么心疼：“没伤吧，滚是滚在一起了……字面意思的滚。”
“什么意思？”他听不懂了。
“意思就是，小聆把对方推开，结果两个人一块滚地上了，她还没打架呢，可能是喝太多了，上头了，刚滚下去就晕了……”
黎婉君说起来就无语：“谁见过喝酒想打架结果自己先滚晕的啊！”
覃抒言听言，“噗”地笑出声，一手背遮着嘴角，另一手控着方向盘：“那冯启喻呢？你们和他一起去KTV的？”
“不是，”覃抒言看见后视镜里的黎婉君垂眸，一手抚着简聆的脸，倒是无奈，“小聆不是吐了吗？我就扶她去卫生间，刚好遇上他。”
那还挺巧的。
覃抒言默默计较。
原本黎婉君打算让简聆留在医院醒了酒再回家，没想到十二点多，简聆醒了一次，嚷着还是要回家，她也不好强留。
再加上覃抒言赶去C商都时就联系了在宿舍住的叶崇，好友一听女友有事就匆忙赶出来，这下人也齐了，黎婉君便布置覃抒言送简聆回家的任务。
他当然要接。
临近楼下，覃抒言将车子停稳，熄火。
“简聆？简聆？”
车厢里溢满果酒味，甜得让人晕眩。
本来是要将人放在后座的，但黎婉君担心刹车时这人会摔到座位底下，索性让她坐到副驾。
女人将头挨在靠背和安全带那面的间隙，昂着不顾睡相，连嘴唇也微张。
覃抒言看了好笑，解开安全带，微侧身，又替人解开安全带，小心将它原路撤回。
他动作极小心，呼吸都放轻，生怕扰到她的好梦。
松到上方，本该歇一口气，谁知简聆突然动作，眼仍闭着，而头却随着身体往前倾，似乎是想调整睡姿，却让嘴唇意外地吻上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
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惊，安全带被“啪”地收回，搅乱了一厢甜腻。
他身体僵住，喉结上下，指尖都在颤抖，目光失去指令，却在彷徨里准确寻到她的红唇上。
然而惹乱心思的罪魁祸首却毫无察觉，长睫覆眼，无辜地安眠。
心脏疯狂地跳动，方才那一瞬的碰撞让一腔春情野蛮生长。
覃抒言抿唇，慢慢将定住的手撤回，在驾驶位坐正的一瞬才卸下力气，眼睛慌乱地扫着外面的景色，却不知自己因何而忙碌。
这种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覃抒言给了自己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在这股诱人的果酒香里找到了冷静的平衡点。
下车，打算将人背回她家。
简聆果然醉得不轻……
将她背起，那包包还得替人拿着。
她的荧光粉运动鞋在身侧一晃一晃，在电梯间的镜子前着实亮眼。
覃抒言琢磨着改天得让她给点小费，比如请他吃顿饭什么的，还要问问这到底是多少度的酒，怎么能醉成这样……
“叮——”
他挪进电梯，似乎是电梯厢里的灯光过于刺眼，背上的人突然支支吾吾。
“说什么呢？”他侧脸，肩膀动动，试探她是否清醒。
光听见她呜呜了，具体说什么倒是一点也听不真切。
不过对方似乎只是在说梦话，眼下又没了动静。
好吧……
到家了。
覃抒言又掂了掂背上正下滑的女人，走到门口。
她倒是睡得舒坦，他还在苦恼该怎么拿到包里的钥匙。
忽然，他敏感察觉一阵和缓又灼热的呼吸从脖颈上方一路滚到肩与颈的交界处，似乎是在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覃抒言浑身都僵住不敢动，心脏又不受控地被这阵果香诱惑，明明自己没有饮下半点酒精，却觉得此刻连血液里都着了酒精的道。
“简聆……”他没法忍，无可奈何又混着祈求的声线如碾沙。
空旷的楼梯间，感应灯也暗下，那阵呼吸声扑在耳畔，在黑暗的诱导下将敏感放大数倍。
他的自制力真的很差……
下一秒，妖精的獠牙咬在他的肩上。
他彻底被果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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